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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密《金瓶梅》第十五章 是什么哄动了春心

热点资讯 2024年12月02日 14:42 10 admin

作者 谭斌

解密《金瓶梅》第十五章 是什么哄动了春心

一说到西门庆与潘金莲在王婆的茶坊里,第一次见面就做成了“好事”,估计大多数人脑子里第一反应的是香艳。但是,仔细想想,西门庆是不是太撞大运了,对潘金莲仅仅是说了一些甜言蜜语的话,什么实际的也没付出,与漂亮美眉第一次见面,就把别人搞到床上睡了。有人会说,这有什么奇怪的,现在这样的事也不少。不过,我们还是要回到当时的社会环境来考虑问题。当时社会的大环境是男尊女卑,是要讲男女有别的。潘金莲是有夫之妇,虽然讨厌武大,但是你要说潘金莲第一次与西门庆见面,仅仅是因为西门庆有钱长的帅,就和西门庆上床,笔者认为从逻辑上无论如何是说不通的。

笔者前面说了,潘金莲泼辣胆大,从她敢花自己的老本买房子,说明她是一个会算计有心机的女人。在与西门庆关系的处理上,潘金莲难道就不考虑一下,这样的事泄露出去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吗?我们不妨来分析一下有什么样的后果:

首先是社会舆论,潘金莲搬到新地方居住后,与在紫石街上判若两人,打造的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好人设。如事情败露,自己在这个社区的人设将会崩塌。况且,西门庆是当地的名人,这个丑闻将成为清河县最轰动的事,唾沫星子都要淹死潘金莲;其二,如果武大无法忍受社会舆论休妻,潘金莲将在清河县无立足之地,更不会有谁敢再娶她;其三,自己的小叔子是武松,武松临走时可是留下话的,潘金莲虽然听得不爽,但是心里不可能没有忌惮。武松要是知道了这事,又会捅出多大的窟窿,谁也无法预料;其四,按照《宋律》规定,没结婚的大姑娘与人通奸,坐牢一年半,有夫之妇与人通奸,坐牢二年。这可是实打实的要受法律惩处的。

另外,我们不能先入为主的认为潘金莲是一个随便轻浮的女人。潘金莲分别在两个大户人家里呆过,但是潘金莲可不是普通的使唤丫鬟,人家是弹琴唱曲的,是亲自为主人或是为主人的贵宾提供艺术类服务的,也是有一定阅历的。虽然自身地位也不算高,但是按照现在的话说,人家吃的是技术饭,见识和认知不会低于普通人。所以潘金莲被卖到张大户家时,潘妈妈得了张大户三十两银子,普通的使唤丫鬟哪里能卖上这个价钱。现在再来对比武大买房子的钱,和西门庆许诺给王婆的十两银子,潘妈妈得到的三十两银子就是一笔巨款。就这笔钱,潘家应该早就脱贫过上小康生活了。

听了笔者以上的分析,你还能认为潘金莲仅仅是因为西门庆有钱长得帅,就哄动了春心了吗?那么,潘金莲对西门庆最看重的是什么?笔者认为是“权力”二字,因为权力才是最大的春药。有人会说,我没机会看到《金瓶梅》原著,不知道西门庆和潘金莲第一次见面时怎么写的,不知道你分析的对不对。没关系,实际上《金瓶梅》在二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描写,基本上是照抄《水浒传》的,你只要看《水浒传》的原文就行了,关键是能不能看出原著中行文隐含的意思。

好,我们回到《金瓶梅》的原文上来看,到了第三天的晌午前后,西门庆打选衣帽齐齐整整,身边带着三五两银子,手拿着洒金川扇儿,摇摇摆摆径往紫石街来。到王婆门首,便咳嗽道:“王干娘,连日如何不见?”那婆子瞧科,便应道:“兀的谁叫老娘?”西门庆道:“是我。”那婆子赶出去看了,笑道:“我只道是谁,原来是大官人!你来得正好,且请入屋里去看一看。”

笔者读到这里,怎么就感觉不对,“紫石街”三个字忽然又冒出来了?原著明明说了武大一家从紫石街搬到了县西街。西门庆两天往王婆茶坊里跑了五趟,书中都没说是到紫石街上来,为何这里突然说到了紫石街,这不是前后矛盾吗?难道是原著的作者疏忽了?这个问题,笔者一时想不明白,暂时放一放。

不过,通过对话可以进一步印证笔者的猜测,王婆这家茶坊生意一般,还是一家小茶坊,不像《水浒传》电视剧里表现的那样宽敞阔绰。如果面积过大,不仅房租很高,还需要增加费用请小伙计,这与王婆现实状况就不符了。

西门庆在门外喊了一嗓子,屋里的王婆就听到了,更进一步说明茶坊经营面积不大,外面有点大的动静,屋里人都是能听得见的。再说,王婆要安排西门庆和潘金莲在屋里见面,肯定是怕被外人看见,也只能关门停业。书中虽然没有明写,但在逻辑上是说的通的。

屋里突然进来个陌生男人,潘金莲不会不注意的,加上她对西门庆印象是很深的,应该是第一眼就认出了西门庆的。即便是认出来了,但毕竟进来的是个男人,又是男女有别的社会,也只能低下头装作不认识的,更何况还有王婆在一旁。王婆首先介绍西门庆就是施舍布料的官人,又夸潘金莲手艺好,要西门庆过来且也看一看,一下子就把陌生男女的物理距离拉近了。西门庆自然也要夸赞一番,自然问这位是谁家的娘子?王婆说是那天在帘子旁叉竿打了你头的,是隔壁武大娘子。

王婆在这里只说是武大娘子,没有说是武大郎的娘子,更没说是买炊饼的武大郎的娘子。之所以不这么说,是因为武大郎在清河县那也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名人,如果一见面就介绍说这位是买炊饼武大郎的娘子,怕潘金莲脸上一时挂不住,心里恼了,这事就不好办了。而清河县姓武的,就不一定只有卖炊饼的武大郎一个人了。这王婆果然是控场的高手,即说了又好像没说。

王婆又开始介绍西门庆,说他是“本县里一个财主,知县相公也和他来往,叫做西门大官人。家有万万贯钱财,在县门前开生药铺。家中钱过北斗,米烂成仓,黄的是金,白的是银,圆的是珠,放光的是宝,也有牛头上角,大象口中牙。他家大娘子,也是我说的媒,是吴千户家小姐,生得百伶百俐。”这是告诉潘金莲,西门庆是个有钱有权势的人。王婆说西门庆现在的大娘子是她做的媒,这是想说她和西门庆两口子的关系不一般,她撮合的事绝对没问题。但是这个话是不能当真的,媒婆也是分等级的,王婆的等级比较低,大户人家之间做媒还轮不到她。所以,当西门庆说最近在忙女儿定亲的事,自己的亲家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杨提督亲家陈老爷时,王婆问道:大姐有谁家定了?怎的不清老身去说媒?”这就是自己打自己脸了。西门庆通过对话,一下子拔高了自己的形象,不仅在清河县可以横着走,就是京城咱也有势力,在清河县知县老爷都要给三分薄面,更别说一个芝麻大小都算不上的小捕头了。

西门庆与王婆一言一语,潘金莲只是低头不语,但是这番谈话,应该在潘金莲内心就会产生极大的震撼。西门庆本就是清河县的名人,无人不知无人不晓,潘金莲会没有听说过关于的西门庆种种传闻吗?潘金莲又是大户人家出来的,大户和大户之间同属一个阶层,在一个县城这样一个不算大的区域范围内,互相往来做客谈生意也是再正常不过了,说不定,潘金莲早就给西门庆弹过琴唱过曲了,只不过那时潘金莲的年纪还比较小,发育也并不完全,还没有到“女大十八变”的时候,没有引起西门庆的注意罢了。但是上流社会过的什么样的生活,对于潘金莲来说是刻骨铭心的,你说她会甘心跟一个侏儒的男人过一辈子吗?但是,潘金莲要敢于走出第一步,绝对不是因为西门庆有钱长得帅,而是因为他有权势有靠山,出了事有能力摆平搞定。潘金莲首先要的是安全感,只有先理解了这一点,你才能理解她作为一个女人,怎么敢说出那一句至今都在说的名言:“大郎,该喝药了。”

出了安全感,潘金莲还有对于“权欲”的渴望,何以见得?我们再来往下看,这时候王婆提出来叫西门庆拿银子出来买酒食,为潘金莲“浇浇手”,就是用酒菜犒劳感谢的意思。西门庆拿出了一两银子给王婆,潘金莲说“不消生受。”说是这样说,却没有明确回绝的动作。王婆出门买东西,把西门庆和潘金莲独自丢在房里。不一会王婆买来了酒菜,要潘金莲一起吃酒,潘金莲说:“你自陪大官人吃,奴却不当。”王婆道:“正是专与娘子浇手,如何却说这话!”一面将盘馔摆在面前,三人坐下,把酒来斟。西门庆拿起酒盏来道:“干娘相待娘子满饮几杯。”潘金莲道:“奴家量浅,吃不得。”王婆道:“老身知得娘子洪饮,且请开怀吃两盏儿。”潘金莲一面接酒在手,向二人各道了万福。到此处,王婆的十步计划已经完成了八步。

接下来的对话才是关键。王婆夸潘金莲是个精细乖巧的人,不仅有一手好针线,诸如下棋打牌,拆字游戏,写写算算的,都是精通的。下棋打牌可以陪男人消遣,写写算算可是持家女人必备的技能。所以西门庆感慨道:“却是那里去讨?”仰慕之情溢于言表。王婆道:“不是老身说是非,大官人宅上有许多,那里讨得一个似娘子的!”这不说是非,搬弄的全都是是非。西门庆道:“便是这等,一言难尽,只是小人命薄,不曾讨得一个好的在家里。”王婆道:“大官人先头娘子须也好。”西门庆道:“休说!我先妻若在时,却不恁的家无主,屋倒竖,如今身边枉自有三五七口人吃饭,都不管事。”王婆道:“连我也忘了,没有大娘子得几年了?”西门庆道:“说不得,小人先妻陈氏,虽是微末出身,却倒百伶百俐,是件都替的我,如今不幸他没了,已有三年。今继娶这个贱累,有常有疾病,不管事,家里的勾当都七颠八倒。为何小人只是走了出来?在家里时,便是呕气。”

西门庆搬出前妻,说前妻也是微末出身,这就对比潘金莲的出身,言下之意是,我虽是有钱有势,却并不在乎门当户对,不在乎你潘金莲的出身如何。又说续娶的这个有病在身不管事。原著只说过卓二姐有病,从没有说过吴月娘有病。西门庆这样说,是在暗示潘金莲,我家大娘子不管事,你来了可以做主管事,这就是给权力了。在大户人家能管家务事,那就是女主人的地位了,那不仅仅是阶层的跨越,而是阶层的跳跃啊!您说这个吸引力大不大。对比一下现实中为了钱甘愿当小三小四的女人,您就可以理解笔者前面分析的原因了。

王婆又道:“大官人,休怪我直言,你先头娘子并如今娘子,也没这大娘子这手针线,这一表人物。”西门庆道:“便是房下们也没这大娘子一般儿风流。”其实,大户人家的女主人会不会针线活也不重要,衣服都是有专门的裁缝做的。这个对话主要是说西门庆家里的女人都没有潘金莲长得好,大户人家场面上来来往往需要应酬的事情多,女主人长得好看,那可是给夫君长脸的,也是家族的门面,这个暗示的意味又进了一步。

王婆道:“官人,你养的外宅东街上住的,如何不请老身去吃茶?”西门庆道:“便是唱慢曲儿的张惜春,我见他是路歧人,不喜欢。”王婆道:“官人你和勾栏中李娇儿却长久。”西门庆道:“这个人见今已娶到家里。若得他会当家时,自册正了他。”“路歧人”是指街头流动卖艺的人,这时西门庆标榜自己是个由品味,不是什么低贱的女子都能入他的法眼的。又说李娇儿虽是勾栏出身,也已经娶到家里了。读者千万不要以为勾栏的女子,就是我们现在理解的做皮肉买卖的妓女。勾栏和妓院是有区别的,勾栏是提供表演和娱乐的固定场所,类似于现在的演艺歌舞厅。所以李娇儿是个歌舞类的表演人员,是卖艺不卖身的,档次自然要比“路歧人”高出许多。

这个对话中“册正”二字很关键,古时“册正”是指把妾立为正妻。西门庆言下之意是说,你就是以妾的身份到我家中,以后也有机会转变为正妻的身份。这可就不得了了,那可是家务内宅里妥妥的一把手了,好比皇后的地位。宋朝对于朝廷官员是不允许立妾为妻的,妻是可以入家谱的,妾是不能如家谱的,你就可想而知有多少妾想当正妻了。另外,西门庆现在只有一个女儿,没有儿子,如果能再给西门庆生个儿子,那就是嫡长子了,是可以继承家业的。你就说这个诱惑力大不大,你说潘金莲想不想抓住这个机会。

但是,立妾为妻这件事,就是在当时的社会中阻力也是相当大的,最主要来自于男方的家族和父母,不是当事人说了就算的。因此,当王婆说道:“若有似大娘子这般中官人意的,来宅上说,不妨事么?”西门庆道:“我的爹娘俱已没了,我自主张,谁敢说个不字?”这就是给潘金莲吃了定心丸,放一百二十个心,我的地盘我做主,谁也奈何不了我,这就完全打消了潘金莲的所有顾忌。因此,潘金莲才会不顾一切的飞蛾扑火。

经笔者这样一分析,再想想这里面哪里是什么风花雪月,分明就是一场权力的诱惑和对权力渴望的游戏,是权欲的魅力最后哄动了潘金莲的春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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